特朗普上周在达沃斯试图说服全球精英们相信“美国优先”不等于“美国单干”时,中国外长王毅正在拉丁美洲推动全球化、自由贸易与合作。对拉美国家来说,对比是鲜明的。特朗普辱骂墨西哥、萨尔瓦多和海地,怂恿不去美国南面的邻国投资,高谈贸易保护主义。而中国,用王先生的暖人话语来说,向拉美提出“互惠互利的战略”。
王是在中国与拉美及加勒比共同体会议上说出这番话的。中国并没正式邀请拉丁美洲参加“一带一路”倡议,但也相差无几了,因为中国称拉美是该倡议的“自然延伸”和“不可或缺的参与者”。事实上,中国已然在拉美投资基础设施。
此次会议标志着早在本世纪就开始发展的中拉关系的成熟。中国与拉美的年贸易额从几乎为零猛增至2014年的2000多亿美元。据美洲开发银行统计,去年拉美对华出口增长约30%。中国如今是智利和秘鲁的最大贸易伙伴,几乎也是巴西的最大贸易伙伴。
最大变化是中国的投资和贷款。直到不久以前,这些投资、贷款还主要在石油、采矿上,集中于委内瑞拉。如今则集中于巴西和阿根廷,并拓展到更多行业。去年,中资企业在巴西一掷千金,达成至少210亿美元交易,包括收购发电厂、电力公司和港口。中国出资修建通往哥伦比亚太平洋港口布韦那文图拉的高速公路,还为阿根廷西北地区升级改造铁路。
在圣保罗瓦加斯基金会大学教授国际关系的奥利弗·施廷克尔说,从拉美角度看,对华关系“真的是关乎资金”。对刚从深度衰退复苏的巴西来说尤为如此。一些拉美人担心中国进口毁掉该地区工业,也害怕经济上依赖中国。但对中拉关系的地缘政治影响并没多少想法。而中国人更注意这方面。
中国对拉美的兴趣是其他大国不可比拟的。特朗普政府没有明确的拉美战略。欧盟至今仍是拉美最大的外资来源地,但与南方共同市场(包括巴西和阿根廷)的贸易协定迟迟无法敲定。马德里的埃尔卡诺研究院一份新报告称,“欧盟尚未搞清楚想从与拉美打交道中得到什么”。
而对华往来无疑为拉美带来好处。除了资金,拉美政府赞赏——也相信——中国对全球治理和气候变化的立场。但再过些年,比如若中国在南海陷入军事冲突,一些拉美国家可能觉得有义务支持自己的新靠山。施廷克尔说,“中国影响力正与日俱增。”